现代通信技术让我们能够听到,从被劫持的飞机上,从坍塌的大楼下,传出一息尚存者的呼唤。但那是什么样的呼唤啊,“……他们正试图阻止劫机者……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爱你……永别了”(巴巴拉•奥尔森给丈夫的第三次电话),“……告诉妈妈,我爱她……周围都是大火,大楼正一层层倒下来,永别了,凯希,如果我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原谅我吧。爱你……永别了……”(二号世贸大厦一位死难者给妹妹的最后电话)。
新泽西州靠近纽约市郊的一个小区,住了许多曼哈顿金融区的上班族,每天傍晚,沿街站满了手执蜡烛在微光中等候丈夫归来的妻子们,希望与时俱减;入夜了,烟雾散不尽的纽约街头,幽灵般站立着一位寻找妻子的丈夫,衣衫早已在废墟中磨破,双手布满绝望的伤口,但他不愿意回家,不敢面对熟悉的卧室、空床和床头那温馨的小灯……几百名消防队员,几千名义务救援者,抱着无人相信的信念,继续以双手挖掘这座钢铁的山,他们拒绝使用机器,怕伤害下面的亲人;他们拒绝离开,一位朴实的建筑工人,搓着双手说:“……停不下来,寻找他们,心里感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