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的“运命”

　　有位朋友根据2002年春节前后各种股市“神仙会”、“指定信息披露刊物”的记者述评，当然还包括“名人“、”权威“的讲话，认为股市的“主旋律”便是“证券市场就是好” 。这话听来很耳熟，便有了些想法。
　　今年是马年，也是笔者的本命年。随便翻翻几本所谓的算命书，对本命年的描绘都很隐晦。这就好比是股评，算命先生总是让人讨个口彩；一旦隐隐约约欲言又止，那问题总有些麻烦。
　　既然不吉利，春节便不想出远门，只在上海到处逛楼市。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别说100万左右的房子卖得极快，就是三四百万的别墅也常告脱销；而近几千万的豪宅，据说也在不断地被人购买。
　　这是为什么呢？能扛得住几百万房子的人，身家应在1000万；能买100万左右房子的人，身家应在几百万左右。上海一不小心出现了或来了这么多富人和贵人，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通过按揭买房的。先使未来钱，对未来预期很好，直让旁人对中国经济前景信心十足。
　　不过，见到人们热气腾腾地购房，在售楼小姐紧催你赶快买最后一套房子时，我总有些怕怕的，可别买个最高价。
　　有意思的是，美国的房产价格在2001年也是日涨夜大，让经济学家萨缪尔森感到颇有意味。因为一般来说，房市通常领先经济走进衰退，但这一次美国人对房屋市场却信心十足。
　　萨缪尔森认为这次房市兴旺有悖商业循环，其原因是利率，亦即低息按揭刺激了人们的置业意欲。不过，萨缪尔森也在嘀咕，这是房屋的真正牛市，还是另一个泡沫？他援引了一位证券分析师的看法：当股市崩溃，投资者的幻灭感会促使他把资金移往房地产，信用也随之宽大，共同将房价推高。这样，房屋市场的市道走势便会落后于股市。比如日本股市1989年12月到顶，房市则继续上升了12个月。
　　于是，我便想和上海房地产商谈谈楼价下跌的可能性，却发现本是笑吟吟的房产商这时脸色极为不悦，反问“楼价总是上涨的，怎会下跌？”
　　与我同行的亲友事后也不无愠怒：“你这个人脑子坏了，跟房地产商讨论楼价会下跌。若楼价要下跌，你现在还会买房吗？房产商现在向你推销岂不白搭？你和房产商讨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和他们讨论房价下跌，否则你不仅没有诚意买房，而且是在触人家霉头。”
　　“那么，我们为什么在股市中可以讨论指数是否下跌呢？”
　　“那是因为你这个人脑子早就坏了，业内人谁喜欢听不吉利的活？其实你过去也是深谙‘股市就是好’这一套的。”
　　“可最后发现大多数人是表面叫好背地里逃跑，喊得最乐观的人，可能是跑得最快的人。”
　　这样争论一番后，我觉得从此以后还是称赞“证券市场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最为安全。
　　只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好”地叫啊唱啊喊啊容易让人累得慌。还是谈点别的吧。
　　也是在春节，我翻看了自己12年前的日记本，里面有一篇札记，摘抄了尼采青年时代的故事。说的是年轻的尼采一次极郁闷，在大道上无聊地走着，忽然前方有一只风筝在飞。他跟着望去，直到那只风筝越飞越高，越来越小，最后不见了。尼采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该飞的，总是要飞的。”
　　既然记在日记上，那时24岁的我肯定很相信风筝高飞没影的事。今天想来却另有一番滋味，那就是尽管“该飞的，总是要飞”是对的，但最后还得服从地心引力的作用，回到地上，如果不是说跌下来的话。
　　我在两个本命年之间的思想演进，与中国股市的发展时间差不多。再过去12年，中国证券市场肯定是大多了，也许也有趣多了，但那时的人们还会唱“证券市场就是好”吗？
　　从股市联想到球市。最新的消息是2002年中国足球联赛突然取消升降级，引起业内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此举与“稳定是中国足球压倒一切的前提”的高层指示有关。最近《足球》报的头版记者述评《“阎政治”就这样解决了足球》值得一看，只要你把“足协”变成“证监会”，把“足球”变成“股市”，它就成了一篇分析当前股市大势的好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