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骚人墨客感于男女风情,一唱三叹,敷演成西厢红楼,维特烦恼,断鸿飘零之类缠绵悱恻的小说,引天下情种争相捧读,竞相效仿,爱与死遂成永恒主题。及至“五四”,狂飙突进,德赛当道,个性解放与爱情至上并举,罗曼蒂克与鸳鸯蝴蝶齐飞,永恒主题平添反封建之正面含义,变本加厉,愈发不可收拾。
但什么都得有时有晌,文艺青年也不能久假不归。争自由争爱情是向旧社会,到了新社会,原先正确的就不见得正确了。正如丁玲所说:“用过去对待反动统治阶级的看法和办法来对待人民,对待人民的政权。这个很危险!”这是曾经“三八节有感”的丁玲女士切身的经验之谈。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昨日之新青年,今日之旧小资;昨日之个性解放,今日之个人主义;昨日之爱情至上论,今日之爱情超阶级论(焦大不爱林妹妹),均应施之批判的武器,加以文艺整风,小资改造为无产,沙菲女士也成了丁玲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