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敬宜
10月11日,传来了穆青同志逝世的噩耗,尽管对这一天的到来,我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当它真的来临时,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强忍着悲痛,急忙赶到穆青家里。路上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感情,不要哭泣。但是进门一见他面带微笑的黑白遗像,立刻百感交集,情不自禁泪下如雨,在三鞠躬的一瞬间,脑子里闪现出的是两句话:痛失知音,痛失楷模。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这种深厚感情究竟从何而来?论辈份,他是我的前辈,我一直以师长事之,而且始终无缘共事;论交往,我们相识很晚,几年难得见一次面,一年最多通一两次电话,没有作过一次促膝长谈,恐怕他对我的经历、家世都知之很少。可是彼此心灵若有相通,恰似古人论人之相处,“有白头如新,有倾盖如故”。这种相通,既有在新闻思想上的认同,也有在书画、摄影等艺术欣赏趣味上的近似,相互有着较多的共同语言。他出版《十个共产党员》、《穆青书法》都不嫌我的浅陋,嘱为作序;他为《人民日报》写了几篇通讯,也命我配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