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应避免人口红利的过早透支

　　“中国经济是远虑大于近忧。眼前包括未来的几年，中国经济都会上涨，之后则可能会面临很大的下调压力。”在日前举行的主题为“投资驱动 进取中国”的上海投资论坛上，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这样预测。
　　哈继铭预测的主要依据，来自他对中国经济增长动力的分析。他认为，城市化和人口红利这两大引擎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增长，但是将来有一个引擎会熄火，另一个引擎规模会变小——“人口结构变化将导致人口红利变成人口负债，变小的是城市化的空间。”
　　哈继铭继而提出，政府应当避免人口红利的过早透支。他对比日本和中国两国的人口增长，都是经历了大起大落，日本经济增长的停滞值得中国借鉴。
　　日本上世纪40－50年代出生率很高，60－80年代出生率很低，社会抚养率也很低，而工作年龄段的人口很多；大家盲目买房子、买股票，把资产价格推到顶峰。到90年代，日本人口红利消失，原来40－50年代出生的人开始退休，储蓄量下降。这一轮变迁同样出现在中国，只是时间上大约滞后20年。
　　哈继铭分析，中国现在是兄弟姐妹数人，父母没有留下足够多的房子，大家都得去买，所以资产价值就上升；未来则是两对老夫妻面对一对小夫妻，把两套房子传给一对小夫妻，他们需要卖掉一套或两套，换一套大房子。这种规律背后是人口结构的因素。由此推论，中国未来的资产价格面临下降的压力。
　　哈继铭提出，为了降低资产周期性的影响，至少有两件事情是政府应该做的。首先是研究储蓄率为什么那么高，一则要降低老百姓的储蓄愿望，最根本是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健全，教育、医疗、公共支出的增加；二则企业储蓄率现在也很高，如果把国有企业的利润加进去，计算中央、地方和国有企业总的财政状况，会有一个很大的盈余。国企利润丰厚，投资又往往受限。降低企业储蓄的方法就是让国企向国家分红，国家可以拿这个钱进行更多刺激消费的支出，双管齐下就可降低整个社会的储蓄率。
　　其次，中国应当提高利率水平。哈继铭说，“现在日本人后悔的一点是当时没有尽早加息。”他认为，从长期来说，利率水平应该与企业的投资回报率相匹配，中国现在规模以上的投资回报率平均是14％左右，利率是7％都不到。这样的情况下，限制投资的措施很难有持续性的效果。利率的短期走势应该和通货膨胀相一致。今年1月、2月通货膨胀都是在2％以上，3月接近3％，都已经高于税后的一年期定期存款率，意味着实际利率为负。
　　哈继铭认为，应当把利率水平随着通货膨胀的上升提上去。如果利率水平能够在人口红利消失殆尽之前有足够的上升，可以抑制资产价格的上升，同时也就会减缓将来资产价格的大幅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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