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行情

随着一季度统计数据在4月中旬的陆续公布，尤其是固定资产投资数据的公布，中国宏观调控的力度和方式急剧升级，引起了全球重要股票和期货市场的地震。4月下旬到5月上旬，全球主要股票和许多商品期货的价格一路下滑，尤其铜价一次接一次大幅跳水。在“五一”长假期间，很多投资人感到的恐惧比上年同期大幅度增长，那一次是对“非典”的恐惧。
    4月份的投资数据带来了光明，先是有关部门后是中央政府认为宏观调控初见成效，暗示下一步的调控会比较温和，引起了许多市场的强劲反弹。中国股市有个著名的“5·19”行情，很多投资人和研究者可能会没齿不忘；这一次出了个全球“5·19”行情，铜价从那一天开始大涨，主要股票指数也在那个时候由跌转升，因为中国的月度固定资产投资统计数据在18日公布。
    如果说4月份的投资数据显示宏观调控初见成效，肯定应当理解为4月以前出台的那些调控措施的效果。事实上，央行从去年7月份就开始采取相当严厉的措施控制信贷。一季度的投资数据出来以后，很多人倾向于认为这些措施没有多大作用。这种看法占上风的结果就是4月中下旬的紧缩升级。现在说初见成效，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央行调控效果的肯定。
    站在中央政府决策的角度来看，也不能老等一种药的效果。等不及了要换药是可以理解的。从宏观经济研究和形势估计的角度来看，过分看重一两个月的投资数据有时候会带来很大的问题。部分由于投资本身的波动性，部分由于统计方面的一些情况，固定资产投资统计数据的波动非常大。
    在我参加的一项宏观经济指标季度预测中，多家机构对消费价格指数的平均预测的误差一般不超过1个百分点，常常小于半个百分点，而对固定资产投资来说，平均预测的误差动辄就超过10个百分点。虽然说今年一季度的投资同比增长率非常高，并且有投资品价格大幅度上升的佐证，看来偶然的成分比较小，也还是有其他的数据不完全与之匹配，比如说货币数量的数据。
    即使这些情况比较复杂，也还是有一些直观上比较简单的指标可以做参考。在过去几次大和比较大的宏观经济波动中，钢材尤其建筑用钢材的市场价格是投资需求的一个非常好的温度计，虽然也有一定滞后，但可靠性比较高。钢材价格尤其建材价格在3月下旬就开始下跌，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期货铜的价格从3月初开始就涨不动了，4月份一直在跌。要说那个时候通过这些指标就能看到现在，是太过分了，但是对投资继续加速增长这个看法存疑总是可以的。
    高层在决策时很难过多考虑技术层面的事情，所以一种办法就是尽可能将事情弄简单，而“过热”以及“软着陆”“硬着陆”这些词汇的流行与高层次决策在一定程度上迫不得已的简单化处理方式有很密切的关系。简单化处理有通俗易懂的好处，但坏处与好处不成比例。
    拿汽车速度打比方说，最好是无级变速，退一步将速度分成几个挡，也是多分几档好一些。就一个前进档，王府井大街和高速公路上一个速度，谁也开不好。过去给农民定成分，中农也要区别成上中下三级，不是简单将所有人分成穷人和富人两类。在以后的宏观经济管理中，形势分析可能会多分几档吧，最后过渡到定量分析即无级变速。从制度方面说，具体的量化的宏观经济调控这样的事情，放在最高层来决策有很多不利，可能会有逐步的改进。
    我倾向于认为，这一次总需求偏强的程度与1985年比较接近，不到1993年的一半，预测明年可以较多地参考1986年的情况。1985年的调控力度总的来说是比较合适的，1987年的总需求又放得略为偏大，属于微调的问题，1988年完全是另一个故事。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初步预测明年的经济增长率和消费价格指数分别为8.5％和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