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错阳差数字乱

根据公布数据，全国固定资产投资（月报口径，下同）的同比增长率在去年上半年为32.8％，四季度降为24.6％，今年一季度猛升到47.8％，其中1月～2月达到53.0％，然后又急剧下降到5月份的18.3％。主要是这些数字引起了政府方面对宏观经济形势看法的巨大变化，由此又引起了宏观经济政策的迅速改变。对于预测今后一段时期的有关变化来说，理解公布的投资增长率数字是一个关键。
    附表的投资数字显示，1997年以来，第一至第三季度各季度投资占全年的比例一直在上升，而四季度尤其12月的比例在下降。就实际投资过程来说，扣除掉正常的增长因素外，12月份完成的投资不应当比3月份高很多。可能的解释是，月报是快报，数字有遗漏，而12月份的数字包括了以前各月的遗漏。按这样的理解，这种情况表明月报遗漏的比例在逐年下降。但由于原来误差太大，即使下降到2003年，四季度主要是12月的比例仍然偏高，而一季度的比例偏小。
    这本来是统计质量提高的结果，是一件好事情，但是由此计算的同比增长率有了很大的问题。简单地说，计算同比增长率时，相对于作为分母的上期数据而言，作为分子的本期数据更准确，因而与真实情况相比，比值反而歪曲了。附表中计算了1997～2002年的平均增长率，可作重要参考。在没有进一步的信息以前，可以假定，不同季度和月度投资的同比增长率，在几年平均的意义上，应当是很接近的，期望值是相等的。报告的增长率差别甚大，基本上是由分子比分母更准确这个问题引起的。
    结合其他数据的分析，我倾向于这样估计，去年上半年的投资同比增长率可能低于30％，然后上升，四季度大概在35％左右，今年一季度可能与去年四季度比较接近，不排除更低的可能。有必要说明，这是一定假设基础上的估计，没有直接的证据。间接的依据除附表的数据以外，还有其他统计数据包括贷款和货币、工业生产以及主要价格指数尤其投资品的价格指数。
    贷款在去年上半年一直加速增长。5月～6月因为担心SARS对经济产生太大影响，控制进一步放松，导致了贷款的更猛烈增长。6月份的本币贷款比上月增加了5000多亿元，比正常增长多了约3000亿元。7月～8月的月度增加额有所下降，但这是在6月的高基数上实现的，应当还是比较高。从9月份开始，贷款月度增加额迅速下降。主要基于9月和10月两个月的贷款情况，本栏目曾以“信贷控制下手太重”和“短期看淡”为题，估计后面的经济增长率和通货膨胀率会向下走。写完这些以后出现了今年一季度投资同比增长率超高速的情况。那个时候我有点动摇。如果4月和5月两个月的投资同比增长率还很高的话，我肯定是要在这里认错的。
    现在看，货币供给增长的高峰出现在去年6月份前后，大约5月～8月间都偏高，但不是很严重，后来就压下去了。今年头几个月有点反弹，基本上是微调意义上的变化。结合这个情况和上面对投资数据的分析来估计，投资增长的高峰出现在去年四季度，今年一季度可能只沾了一点边，一季度中各月的环比增长率应当是大幅下降的，4月和5月两个月可以肯定是负增长（原始数据的问题对季节调整也有影响）。另外从价格指数和重要商品价格的变化来看，情况也应当是这样的。
    这些结论的一个含义是，目前的经济情况主要是去年下半年信贷控制的结果，与4月中旬以来的新一波宏观调控的关系不很大。这样看来，新一轮调控的效果将在今后几个月陆续展现，投资和生产的同比增长率还会以较大幅度下跌。可以说，控制过度已成定局，现在尽快调整政策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