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需求持续上升

　　在2季度的主要经济数据公布以后，分析者对以后经济情况的看法出现了比较大的分歧。比较乐观的看法倾向于认为已经出现了“拐点”，由此往后将出现一个新的较高增长的时期。比较保守的看法认为虽然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变化，但是导致前两年增长速度较低和价格总水平下降的基本因素并没有大的改变，因此不认为经济增长情况会发生大的变化。我自己的看法大致上是在保守派中比较乐观的。现在看来，2季度的主要数据站在了乐观与保守的中间稍微偏向乐观一方。
　　2季度GDP的同比增长率为8.2％，与上半年持平；剔除季节因素后比上季度增长1.9％（折年率8.0％）。工业在7月和8月的同比增长速度达到了12.8％，为1997年年中以来的最高水平，但9月回到12.0％。从剔除季节因素后的月环比看，前两个月的增长速度相当高，但9月与8月持平。可能企业在前一段时期对市场需求特别乐观，产量达到了高水平；后来发现需求有所回升但没有预期那样好，就稍微调整了一下生产。上月估计GDP全年可能会相当接近或者达到8.0％，现在维持这个预测不变。
　　原来的一些分析提到，上半年的发电量同比大幅度增长，并以此作为经济增长出现了拐点的一个重要依据。发电量指标受到重视的另一个原因是统计误差小。有一些统计如乡镇工业产值，可以想象误差很大。在1998年，虽然说公布的GDP增长率达到了7.8％，但发电量的增长率很低。尽管有关部门在解释上尽了很大努力，还是有一些人对当时的统计数据表示怀疑。今年以来，发电量大幅度增长，5月份的同比增长率达到了12.9％。所以一个合乎逻辑的潜台词是，看你这一回还有什么话说？
　　9月的发电量数据似乎让大家都无话可说，同比增长率一下子掉到了7.0％。按经过季节调整后的数据，8和9月的发电量绝对数分别比上月有所下降。分析下来，发电量的剧烈变化可能与一些高耗电行业生产的波动有关。今年三四月闹了一次钢材涨价，惹得钢厂立即扩大生产。由于原来开工不足，生产能力大，想增产马上就能增加，这样就将发电量拉上去了。不过钢材涨价有多方面的原因，并不完全表明即时需求大幅度上升。所以当产量有所增加以后，市场很快恢复平静。
　　消费品零售额的增长在过去3个月都比较高，3个月平均的同比增长率为9.4％，其中9月为9.6％。剔除季节因素后3季度的零售额比上季增长2.1％（年率8.7％）。这里同比增长率高于环比增长率，是因为去年上半年基数低，这导致今年上半年的同比增长率很高。实际上今年前3个季度的增长总的来说比较稳定。零售价格的月度波动很大。剔除季节因素后的指数在5、6、7三个月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其中7月大涨，但8月比上月下降0.3％，9月比8月又比8月下降0.5％。估计这样的变化主要是由食品价格的波动引起的，另外还有家用电器价格较大幅度变化的影响。
　　消费的热点是商品房。1至8月商品房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42.8％，其中住宅增长48.8％。单就这两个数字来看，说经济已经过热也是可以的，不过里边有不可比因素。从去年开始，部分出于刺激需求的考虑，住房改革加快，导致单位建房分房的数量或者增长率下降。所以商品房销售中有一部分是替代单位建房的。一个可做参考的指标是房地产投资。1至8月累计，房地产投资同比增长24.3％，其中住宅增长29.0％，远远高于12.7％的同期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不完全口径）增长率。虽然商品房销售不列入消费品零售额，但是家庭买房或者分到房子以后，会立即着手装修和购买家具。这会引起消费品零售额的增长。
　　3季度的一个显著特点是进口的大幅度增长。季节调整后的货物进口总额比2季度大增9.7％，出口也增加了2.7％。这里的主要原因应当是石油价格和进口数量的大幅度上升。在进口猛烈增长的情况下，全季净出口（顺差）只达到了68.6亿美元。而1997、1998、1999三年第三季度的净出口分别为12.9亿、12.8亿和11.6亿美元。由于去年全年的顺差为293.6亿美元，年初时大部分预测估计今年的顺差能达到300亿美元，实际上前三个季度只实现了192亿美元，看来全年只能达到240亿美元左右。按前9个月的数据估计，全年石油进口价升量增一项将导致多支出100多亿美元。■
　　作者为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