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暂或久的,每过几年,就有一年厌倦阅读;每一年中,也总有一两个月,常常是在岁杪,一点儿也不想看书,此时每本书,都像失掉了可喜的个性,变成课堂里唠叨的教师,饭桌上按着自己的破事讲个没完的讨厌鬼,笑容可疑的推销员,说长道短的上士,自言自语的邮差,搜罗听众的退休官员。在这种时候,习惯地拿起书来,刚一打开,太阳就钻进了云层,我的眼睛冲着书,脑子跑到别的地方,拽回来,便在两者之间飘浮着,心无定属,惟一不变的心思,是“我恨这本书”,以及下一本——打开,合上。看到我这无聊的样子,窗台上仅存的一株花草,吐出最后一口气,死掉了。